朝大学生手记 – 平壤24时

应该说，婚礼是一对陌生男女相识、相爱后宣告结为夫妻的社会性仪式。 因为婚礼可谓是一个人一生所经历的最大的仪式，因此在朝鲜无论贫富，父母们倒要倾其所能，想要将子女的婚礼置办得好一些。 在朝鲜，自由恋爱一般不太被接受。中学时期，甚至在大学时其，男女学生之间的恋爱被严格控制。也没有地方可以让情侣们悠闲地散步。恋人之间如果手挽着手上街还会招来人们的白眼。但是恋爱结婚也在逐渐增多。 在朝鲜婚姻一般都是经人介绍结成一对。所以于不同对象碰面的次数多算不上问题，但是经常更换对象对于女性来讲就会成为瑕疵。因此不少女性遇到确信可以相伴终生的对象时才开始谈恋爱。 1等新郎的关键词为“外国” 选择结婚伴侣的表尊可谓见仁见智。但是也会有所谓的流行。在90年代粮食危机以前，入党的、已经完成服役和大学的男性是第一等的新郎。如果男性在参军后入党，并正在读大学，就会有无数家有千金的家长们抢着争着要做其后盾。现在虽然也留有这样的风气，但是21世纪以后人们的意识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在今天，新郎通常分为3个等级。第一等级为所谓“3外”男性。“3外”是指经常出入国外的男性、在外贸企业工作的男性，出国的可能性高的男性。第二等级为父母是干部或家境富裕的男性。第三等级为父母虽然没权没势，但是因为自己能干，已经服完兵役，入了党，凭自己的能力在大学读书的男性。 不属于上述三类的男性们只能选择与自己处境差不多的女性作为伴侣。但是即使可以划分等级，但是终究最有人气的男性还是能赚钱的男性。 中央党5科的对象是特级女性 平壤男性挑选对象的标准，第一等级为父母有权有势有财的女性。近来想要借岳丈家光的男性成为流行，高干或富人家子女们的人气逐渐高升。事实上也有不少地方出身的男性借了岳丈家的光，能够到平壤“出人头地”。 第二等级是虽然父母能力不足，凭借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的大学毕业生女性。当然如果是平壤外国语大学、平壤医科大学毕业的那就堪称锦上添花。从师范大学毕业担任教师工作的女性无论任何时候都是绝佳的新娘。 第三等级为父母没权没势，也没有读过大学，却因为具有较强的生活能力，会做买卖的女性。今天在朝鲜，不会做买卖的女性被男人当成是傻瓜。 但是超出权利、学历和财力，被所有男人都捧为最佳伴侣的女性。那就是因长相出众而被选入中央党5科的女性、电影演员或舞蹈演员及歌手。5科的女性们通常担任一段时间高干们的陪客或电话接线员，到了25岁左右就给入党，嫁给护卫总局的军官或当干部，国家还提供嫁妆和家当。 电影演员、舞蹈演员、歌手们一般都加到高干家庭，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尤其是电影演员们都要自己准备拍摄时需要的服装和首饰等，因此选择新郎时首先看中的是财力。所以才会有20岁的姑娘嫁给70岁的当干部，或者27岁的女演员反反复离婚、结婚多次的闹剧。 在家里敬酒、对拜的简单婚礼 结婚伴侣选定之后双方父母之间就会谈定婚期，随后会约定定婚仪式的日期。各地方的礼俗稍有不同，通常男方要准备糕点等饮食拜访女方家。在定婚仪式上双方父母选定婚期。婚期通常选择“无损”的吉日。 准备结婚礼服不需要太多的钱。新郎要准备西装，新娘准备韩服。韩服的面料冬季通常选毛绒，春夏秋三季选一种名叫“香罗”的布料，价格估算太高。 平壤的归国日本侨胞们极偶尔穿着西式礼服举行婚礼。过去有段时间人们讲究所谓民族传统，流行穿着朝鲜朝时期的古装礼服，但是今天已经完全消失。穿着韩服，胸前和头上佩戴鲜花，再戴上白手套就可以了。 事实上居住在地方的新娘子们能穿上香罗礼服的也不多。因为没钱准备新的礼服。地方城市里还普遍可以穿上香罗裙，在农村顶多花钱租用礼服或穿着千里马运动时期的旧款礼服。 婚礼先要在新娘家举行。所谓婚礼也不过是摆上婚席，新郎新娘喝一杯合欢酒，夫妻对拜后再给双方父母敬酒和行大礼。第二天要到新郎家。在新郎家也重复同样的仪式。三天后新郎新娘要准备一些食物“回门”。 平壤等大城市里的婚礼有时规模会很大。首先婚车就不一样。在朝鲜借用汽车非常困难，但是都回想方设法借用高级轿车。高干家庭里会动用多辆轿车。 婚纱照拍摄地中万寿台艺术剧场为首选 婚礼上新郎新娘喝上合欢酒，行完对拜后要向新娘方的父母行大礼。然后乘坐动用的婚车来到金日成铜像前敬献花篮，并合影留念。而后再乘坐婚车到平壤市内的各处拍照和摄像。 建党纪念塔、5.1竞技场、主题思想塔等都是主要的拍照场地。选择这些地方拍照不仅具有政治意义，而且因为这些地方都设施优良，照出来的婚纱照效果也好。 平壤市的万寿台艺术剧场是最多新婚夫妇选择的摄影场所。有些日子一天就会有几十对新人来这里拍照。在万寿台艺术剧场前喷水池前新郎新娘并肩行走，新娘给新郎点烟，新郎抱着新娘转圈等几乎成了拍照时的固定姿势。这些在2002年以前是看不到的，最近越来越流行。 拍照结束后就会举行婚宴。婚宴上邀请亲朋好友和新郎新娘的同事们参加。婚礼通常在家里举行，所以再有钱的人也不能邀请几十人。所以婚礼通常由家人为主举办，还有举办婚宴招待邻里和朋友等。 婚宴上客人们吃着东西，还会唱歌跳舞。最近还经常能看到用DVD唱卡拉OK。这是新郎新娘也要应邀唱一首歌。 最近平壤开始出现婚宴餐厅。但是因为要价太高且酒菜水平太低，买卖不算太好。 醒酒的公鸡在婚席上大摇大摆 我亲自参加的婚礼不是很多，这里介绍几个有趣的婚礼故事。 婚礼上新郎新娘的席上通常立上两只煮熟了的鸡，象征新郎新娘。这是鸡的嘴上叼着红辣椒，这是祈愿多生贵子的民俗。 但是有一家没钱购买这两只鸡。确切的说不是没有钱买鸡，只不过不想在装饰婚席后就要被客人吃掉的两只鸡身上花“冤枉钱”。但是毕竟要在婚席上摆放鸡，就决定到邻居家里借来活鸡摆上，打算用省下来的钱多准备其它酒菜。 但是因为不能让鸡在婚席上随便动，就决定事先用酒给鸡灌醉，再把它摆到席上。可是偏偏在婚礼进行当中，灌醉的鸡突然醒来开始大闹起来。结果婚礼搞的一塌糊涂。新娘觉得这是婚后生活的不吉之兆，又哭又闹起来。客人们个个都耻笑家长的“小脑筋”。 苦笑不得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2005年6月左右，朝鲜中央第三广播（在各个区域用大型扬声器播出的有线广播节目）李播出了有关在婚礼摄像过程中发生的奇闻怪事的“通报广播”。所谓“通报广播”就是利用广播节目揭发和批判居民们违反国家方针的行为。 6月的某一天是所谓“无损的良辰吉日”，许多新人举行了婚礼，万寿台艺术剧场前挤满了拍摄婚礼照片的人。在草地上相拥而坐的、在喷水池上戏水的、并肩行走的等等。 其中有一对新人格外引人注目。体形特别矮小的新郎正抱着至少比自己大一个头的新娘，正在拍摄转圈儿的场面。可是新郎因为没能抱住细娘，新娘一声惨叫，滚落到台阶下，受了重伤。 另一边正在拍摄新郎搀扶走下台阶的细娘的场面。而由于船着高跟儿鞋的新娘失足跌到在新郎身上，结果两个人的头部都受了伤。 “通报广播”称在当天万寿台艺术剧场前共有5对新人不同程度地受伤。广播指责说：“这些都是没能遵循我们自己的传统，盲目追随黄色流行才导致的不幸，是愚蠢的举动。” 这些插曲体现出想要追寻全新生活方式的新一代们所拥有的欲望和对此嗤之以鼻的陈旧意识之间的差异。 婆婆连儿媳妇的包都打开查看 婚礼结束后来到新郎家之时，新娘要携带婚后所需的家当。有一次某一高干家女儿玩婚3天后要“回门”。可是到了汽车站才发现把需要带到娘家的包裹忘在婆家。 当她回到婆家时公共婆婆和亲戚们长在偷偷查看“有钱人”儿媳妇的包。 兴致勃勃地看包的婆婆和气喘嘘嘘的儿媳妇只能尴尬地回避对方。极度贫穷的婆婆错把儿媳妇的包也当成婚后的家当。 结婚誓词：“忠于将军 ~” 我在读中学时，一对新婚夫妇搬到我家的隔壁。三更半夜隔壁新婚夫妇的家中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听起来像两个人合力练习朗读，还似乎像是夫妻俩做“那事”是发出的声音。于是我一边做着“见不得人的”想象，竖起耳朵聆听从隔壁传来的声音。 后来才发现他们正在练习朗读结婚誓词。在朝鲜，完婚后制定期限内要到所属保安署（警察署）居民登记科进行婚姻登记。此时新郎新娘要一起朗读结婚誓词。 结婚誓词的内容无非是发誓效忠金正日，营造良好的家庭，相互依存走完革命的道路等等。 那一夜我自责自己“见不得人”的好奇心，久久难以入睡。 19岁开始就嫁出去的农村姑娘们 中所周知，平常百姓，尤其是农民们的生活苦难不可言喻。他们得不到收获分配，吃不饱饭，所以必死都讨厌到农场干活。 尤其是姑娘们更是痛苦。本该享受青春的时候，却晒得全身乌黑，整天在田地里干活。她们的痛苦也可想而知。但是她们只要举行订婚仪式就可以不到农场干活。举行完订婚仪式就可以列为每日300克配给的抚养家属，出工的义务被取消，可以正式走上买卖的道路。 所以农村的小姑娘们不太在乎新郎的长相或背景，尽早举行订婚仪式。农村地区19、20岁左右的已婚女性也很多。婚姻本应建立在相互之间爱和信任的基础之上。而对她们来讲，婚姻不过是从痛苦的劳动中解脱的避风港。

在朝鲜，从中学3年级开始就要正式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第一次参加的中学生们由于想到可以离开家，与同学们一起生活和玩乐，所以难免会有些兴奋。 原来参加农村支援战斗时要携带“粮食停止证明书”，到所属的农村地区接受粮食配给。但是近来参加农村支援战斗时都要离家时准备自己的粮食。因为粮食配给量太少。 即使正常得到粮食配给也很难填饱中学生的肚子，所以通常要多携带10-15kg粮食，以补充不足的配给粮。 粮食之外，海带、人造肉、干萝卜条等副食品和油盐酱醋、辣椒面、味精等调料也要自己准备。还有在农场劳动中穿戴的鞋帽、手套、雨衣等也要自己准备。 此外，有钱人家的父母还另外给孩子们准备烟酒和现金。这是为了和农场的分组长或班长“搞好关系”，好让孩子们避开苦活累活。 农村支援战斗，从准备用品开始就体现贫富差距 这些准备用品除了军人之外，对于中学生、大学生、社会劳动者等来讲，成为一种定势。对于一般老百姓家庭来讲，这种准备成为不小的负担。 要将心爱的子女们送到外地的父母们即使要借钱，也要准备好所需用品。但是也有不少学生们连一袋玉米都没携带就要下到农村，更不用提零食。 通常认为最好的零食是糖果。常见的零食有玉米、大豆、黏米等的炒熟了得分。（这些东西可以方便地冲水就可以吃）无论15岁的孩子还是30岁的退伍军人大学生，都是如此。 准备好用品到达指定的农村管理委员会后，就要乘坐拖拉机或牛车分配到各个生产班组。朝鲜的农村几乎没有包装道路，所以在颠簸的牛车或拖拉机上，携带的酒瓶或油瓶会被砸碎。 劳动从早7点半到晚8点 到达生产班组后就会进行分组的排定。农场的分组长给学生们指派“食堂家庭”。“食堂家庭”是指学生能够在那里自己做饭的家。学生们通常3、5个人一组分散安排到农场员的家庭住宿。 到达住宿家庭后，主人会提供被褥。随后就要在住宿家庭睡觉，在食堂家庭吃饭，在所属分组劳动。 中学生们要在早晨6点钟起床，以班级为单位进行晨跑，结束后洗漱，然后就是早间学习时间。学生们通常利用这段时间进行外语自习。吃完早饭后从7点半开始一天的劳作。 下午1点上午劳动结束，到下午2点钟为午休时间。从下午2点到晚上7-8点重视下午劳动。对于幼小的学生们来讲，这是实在是过于辛苦。早晨起床时连眼睛斗争不开。一整天弯着腰插秧后，有时甚至要不都会麻痹。 而且每时每刻都感觉到饿。准备的零食再多，男孩子通常3-4天就会吃完。女学生虽然比男生能节省，但是没有人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天。零食吃完后，孩子们睡觉时就会因想家而流泪。从这时起就会每天掐着指头等回家的日子。 富人家的“后勤工作”让农村人吃惊不小 平壤的中学生家长们会组成小组，在指定的日子到农村组织“后勤工作”。通常家长们5-7人一组，在40天期间内组织4-5次这样的活动。他们拿着糕点、糖果、面条等去看孩子们。有新的父母不仅参加本组的活动，还要自己看望孩子。 当然一般中学和第一中学及外国语学院（相当于外语专门中学）之间在这些活动上也存在巨大的差异。 平壤的一般中学里就读的大都是普通工人子女。第一中学或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们大都是党干部或外汇赚取人员的子女们。他们之间“后方工作”从质量上就存在差距。 我在念中学时，曾有一个就读于平壤外国语学院的学生父母因从平壤给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的孩子送来超乎想象的零食而轰动一时。 这位家长给自己孩子的小组送来每人一只烧鸡、1美元一个的冰激凌，高级面包3个。还给孩子班级的伙食小组支援了大米50kg和黄瓜10kg。 农场的人们正是被这10kg黄瓜惊呆了。平壤通常到7-8月份才能见到黄瓜。所以人们被5月份送来10kg黄瓜的家长的能力所惊讶。有些“能干”的父母初夏还可以送来几箱冷冻鱼。 平壤学生与农场员之间的隔膜感加剧 每当有这些从平壤来的“能干”的父母光临一趟之后，学生和村民之间就会产生严重的隔膜感。有时不懂事的富人家子女们穿着进口服装，吃着高级糖果，耻笑村民们吃的饭菜像“猪食”，让村民们非常愤怒。 而且访问农村的富人家长们给班主任或生产班组长做“工作”，让自己的孩子到“伙食小组”等轻松的劳动单位，或者干脆让子女不干活也能挣到工分。这使得学生之间议论纷纷。 农村的学生们与平壤的学生们不同，有不少连像样的衣服和鞋子都没有，玉米也吃不饱。我在中学3年级时第一次参加农村支援战斗，看见连鞋子都没有穿的农村学生也吃惊不小。 晒得黝黑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龟壳一样裂开的手上，到处都是裂开的伤口。他们说哪怕与米饭也想吃饱一顿。 通常平壤的一般中学学生的农村支援战斗的时间是30-40天。第一中学和外国语中学是20-30天。秋天的农村支援战斗要比春天好受一些。因为可以在地里捡拾大豆、玉米等谷物充饥。（未完待续）

听说韩国人要召开有关朝鲜先军政治讨论会。 要讨论朝鲜的政治，这表明对朝鲜的关注越来越多，应该感到高兴。但让人感到费解的是，要开讨论会的韩国人对先军政治究竟了解多少？ 这并不是出于“南朝鲜人对先军政治懂什么，还开讨论会？”的想法。我所怀疑的是，先军政治是不是具有值得让学者们聚在一起讨论的那种特别的思想或理论背景？ 1995年金正日访问矮松岗哨 “先军”一词正式在朝鲜登台是在1998年。要说先军就必须谈到“矮松岗哨”。 朝鲜说：“1995年1月1日，全国人民为了看到将军的容颜围坐在电视机前，许多儿童为了见到将军在迎新年舞台上翘首企盼的时候，将军访问了矮松岗哨。”矮松岗哨是位于平壤市万景台地区郊外的部队。 当时，每年1月1日国家例行召开新年致词和迎新年演出。 但是，金正日并没有出现在全国人民关注的活动场所，却访问了一个只有中队规模的平凡的部队岗哨，向人们展现了自己“更注重军队”的决心。因此，朝鲜的革命史上把金正日对矮松岗哨的现场指导描写成先军政治的开始。 朝鲜劳动党出版社出版的《固守红旗的艰苦六年》中详细地说明了先军政治。这本书谈到的是1995年开始到其后的六年，书中主张：“金正日将军于1994年7月失去了领袖，再加上面对变得更为恶毒的帝国主义分子和走狗们的经济封锁和孤立压制政策，也就是说国家处在严酷的环境时，确信维护社会主义的唯一道路是加强人民军队，以人民军队为首进行革命和建设才是破解一切难关的道路。” 讲述了金正日革命历史的系列书《不灭的向导》中，作家宋相恩所写的“拿起枪杆子”也把1995年的访问矮松岗哨描写为先军的开始。在诸多的朝鲜革命历史书籍中，“拿起枪杆子”是被评价为最真实地描写了先军政治的小说。 先军政治=一党独裁+军事独裁 不管怎样，书中主张金正日在成为自主的人民还是成为帝国主义的奴隶这一严峻的十字路口上，毅然高举了枪杆子。 这里还引用了金正日的“语录”，大致内容如下： “当我决心施行先军政治的时候，想到人民就心痛。但我想我们的人民会理解我跟随我，就毅然决定了先军政治。我们的人民很清楚，没有糖还能活，但没有子弹就不能活下去。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用先军这一词。因为说到先军，就会联想到军事独裁。可是到如今，先军的威力在四面八方发挥作用，就应该正式命名为‘先军政治’，并把它树立为我党的基本政治方针。” 从此，全国上下形成重视军事、重视枪杆子的风气，全国人民为抄袭和背诵有关先军政治的问答式内容而乱成一团。2000年，朝鲜开始强调先军政治的正当性和优越性，正式强化了“先军政治”。 在平壤发行的外国人专用英语报原先把先军政治翻译成“Army first police”，从2002年以后翻译成“Sungun policy”。金正日曾进行现场指导的矮松岗哨中队长还在朝鲜中央电视宣传了先军。 2002年，开始进行美化先军政治并夸大成独创性思想理论的工作。其实，先军政没有任何可供为基础的思想或理论。更何况，对军队的领导权只集中在将军一人身上的朝鲜政治现实中，“以军队为首”只是意味着“将军不仅进行一党独裁，还同时进行军事独裁”。但是，朝鲜的先进劳动模范和革命历史教员们为了掩盖“将军军事独裁”的阴暗面，开始争先恐后地为先军政治添加革命传统和思想上的理论依据。 1932年 VS 1962年 革命历史课程教员们原先在课堂上最强调的是“先军政治的开始”。到2002年为止，学生们只要在革命历史考卷上把先军政治的开始写成“1995年1月1日，现场指导矮松岗哨”，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5分满分。但是2002年末开始，考试卷上的标准答案有了变化。 革命历史教员们说明道：“因为领袖也重视军队，才有步骤有体系地把军队转交给将军了吧？如今的先军政治是继承了伟大领袖的重视枪杆子、重视军事的思想，并发展成适合于现代社会的产物”，从而引用了金日成的旧作。并主张“应该把先军政治的开始看作领袖组织抗日游击队的1932年4月25日才是正确的。” 但并没有到此为止。2003年在平壤的各所大学举行的“金正日革命历史学科竞赛”中，出现了把先军政治的开始看作1962年的说法，教员之间展开激烈争论。 1962年2月5日是金正日访问了“一挡百”的故乡大德山岗哨的日子。这一天是金正日对人民军队的第一次现场指导。因此有人主张应该把这一天当作先军政治的开始。 结果，主张“1932年”的教员判的卷子上1932年是正确答案，而主张“1962年”的教员判的卷子上1962年是正确答案，上演了由于同一个题而成为优秀和不及格的闹剧。 这件事情以后，所有的旧作、著书、劳动新闻社论、问答式学习材料删除了一切有关先军政治的部分，“矮松岗哨”也悄然消失了。 在学生和老百姓中频繁进行的问答式学习中，也只提及到先军政治的本质、正当性、伟大性，而不谈先军政治的开始时期。 1960年访问柳庆寿坦克师 但是，2006年8月25日，宣告先军政治开始时期的重大报道让朝鲜为之轰动。报道说，1960年8月25日金正日访问了“柳庆寿105坦克师”，此时就是先军政治的开始。并把8月25日定为公休日，平壤到处张贴了庆祝先军政治46周年的宣传条幅。朝鲜中央电视连续几天播放了赞扬先军政治的节目。 当时处在尴尬境地的是给学生们教革命历史的教员和各单位的宣传工作人员。他们都是在大学5年时间专门学过革命历史和用革命历史获得博士学位的实力派，但却在学生和人民面前出了丑。 我们大学的革命历史教员在讲课中还坦白地说过：“上边说是这一天就是这一天，说是那一天就是那一天。”“好像我在给学生们讲虚假的内容，让我感到脸红。” 就像毛毛虫上了蒿杆 不管金正日的先军政治有10年还是半个世纪的历史，剩下的只有核武器和几个导弹。朝鲜高呼由于先军政治完成了国防自主权也毫无道理。 美国没有先军政治却成了世界上拥有核武器最多的军事强国，日本就算没有先军政治或核武器却成了全世界向往的经济强国。别说是先军政治，连军人参加政治也表示反对而进行过斗争的韩国，也已在分裂半个世纪的时候成了朝鲜无法比及的先进国家了吗？朝鲜先军政治的10年只是向联合国和外国政府乞讨的10年。 先军政治只是单纯的军事独裁。只不过是不满足于一党独裁，还想以军队为首君临老百姓头上的落后的政治体制。 金正日军事独裁的枪口并不只瞄准了美帝国主义和韩国傀儡政府。在金正日的先军政治期间，贫穷的一般百姓由于饥饿而倒下，连军人也被迫选择上了“不是强盗就是病夫”的骂名。 我很想知道，韩国人拿这个连颜色也不正的山杏到底进行了什么样的讨论了呢？如果朝鲜的革命历史专家们听说韩国举行了先军政治讨论会，都会掩饰不住笑容。朝鲜有句俗话：“毛毛虫上了蒿杆子”。意思是说爬上了蒿草杆子的虫子自以为爬上了世界上最高的地方而沾沾自喜和目中无人。 要想正确了解朝鲜，就应该先考察百姓的生活。赞扬金正日的政治口号没有反映百姓们的真实现状。先军政治只不过是让朝鲜人活生生受罪的军事独裁。学者们还讨论这种先军政治，真让人啼笑皆非，贻笑大方。

朝鲜当局宣传4月15日是最大的喜庆日。1998年开始，金日成的生日被命名为“太阳节”，意思是民族的太阳升起的日子。 朝鲜赞美金日成为“社会主义朝鲜的始祖”。一句话就是如果不是金日成在4月15日诞生，今天的“朝鲜民族主义人民共和国”就不可能存在。说得没错。如果没有金日成诞生，朝鲜民族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依靠乞讨国外援助度日。链接上一篇 那么金日成的生日为什么会被称为“太阳节”的呢？ 1912年4月15日，金日成出生的同一天，在大西洋上当时最大的游船“泰坦尼克”号沉没。朝鲜的革命历史中将“泰坦尼克”号的沉没和金日成的出生解释为东西方命运更替的象征。“泰坦尼克”号的沉没是预示西方之没落的凶兆，而金日成的出生是则是预示东方崛起的吉兆。因为能够改变东方世界命运的太阳升起，所以叫“太阳节”。 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苦难行军”（严重的粮食危机导致大量饿死的其间）改变了朝鲜人民对金日成生日的看法。金日成的生日曾经是能够得到免费礼品的公休日，所有的百姓们都翘首企盼。而后来就成为所有百姓季度厌烦的落寞之日。尤其是平壤市民遭受的压抑感更是尤为严重。 每年到4月份，整个平壤市就要进入4.15节日准备期间。每5年、10年为单位的“整周年”（又名“转弯年”）活动内容更是繁多。基本的活动就有阅兵式、大型团体操和文艺演出、群众游行、火把游行、庆祝误会等全国性的大型活动。阅兵式和团体操训练就需要1年时间，群众游行、火把游行、庆祝误会等也要从3- 4个月之前就开始准备训练。 在此简单地描述一下以平壤为中心有关金日成生日的种种事情。 ◆ 表示忠诚的政治活动 从中央党组织开始会举行各种有关“以高度的政治热情和奴隶成就有意义地迎接4.15”的各种会议和政治演讲会。劳动党、金日成社会主义青年同盟、职业联盟、女性联盟，甚至少年团分团总会也要制定有关4.15活动的目标。 此时各级单位就要提出具体目标。例如，在4.15之前完成革命历史纪念馆的建造；在军队内建设金日成花、金正日花温室；完成做好事目标；完成忠诚的415解题等。“忠诚的415解题”是指小学、中学学生们在金日成生日之前做完和做对415道数学题。金日成的生日将至，小学生也同样也要遭殃。 ◆“妆点工作”和“营造氛围工作” 到了4月份，全国的老百姓们都要出动进行消除冬天痕迹和重新妆点国家的“妆点工作”。凌晨5点钟，人民班长就要敲开家家户户的门，把人们召集的一起。人们需要拿着铁锹或水桶打扫和整治本村、本小区。 人们要重新粉刷建筑物墙壁和移植花苗。这些移植的花苗必须要在4月15日盛开。还要进行路面包装和整顿。 上班或上学后要参加所属学校或单位责任区的妆点劳动。尤其是平壤市民比地方的居民们加倍辛苦。因为访问平壤的外国人在4月份会大量增加。 与“妆点工作”一同开展的是“营造氛围工作”。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直观板展示工作”。直观板是指在木板或塑料板上面妆点表示对金日成的忠诚的图片和宣传口号后展出。这个直观板是需要打分和评判等级的竞争性活动，因此很多单位往往为了妆点得更好看、更华丽而花钱聘请美术家。在大学里各个系也要制造直观板展示。 此外大街小巷都要张贴和悬挂各种宣传画，到处都是共和国旗帜和立体造型物。写有“伟大的领袖金日成同志永远和我们在一起”字样的永生塔要重新涂色，周围的花坛也要整理。 各地区和各单位要在全国各地采集名贵的花草和树木移植到锦绣山纪念宫树木园里。平壤市还要进行夜景装饰设施的架设，万寿台铜像周围、人民文化宫前、烽火山旅馆前等到路边的树木上要缠上装饰灯。装饰灯安装完毕后还要动员大学生们加以看守，因为有很多人偷窃装饰用灯。 人也包括在“氛围营造工作”。平壤的女性们必须穿着华丽的民族服饰，职业女性们则要穿着端庄的职业装。上到白发老人下至幼儿园孩子无一例外。大学女生们要穿裙子，否则不准进入校园。男人们在4.15之际必须要理发，还要穿着西服领带。大学男生们还不能穿着色调过暗或条格纹的衬衫。 ◆稽查队活动 到了4月份，稽查队的活动会得到大大加强。每隔不到数米就会安排一名稽查队员，女盟稽查队也安排在其中。大学生稽查队和女盟稽查队竞争性地监督居民们的着装货行为，被查处的人要想所属单位或部门通报。朝鲜的广播里时常会播出被查处者的姓名和单位。那样不仅是被查处者，所属单位的干部们也会赶着遭殃。每当4.15之际，平壤的任何一件小事情都回带上政治色彩，所以平壤市民们会感到沉重的压迫感。 ◆探访万景台故居 平壤市民每到4月份都要义务性地参加万景台探访。地方的人们则要到就近的金日成铜像进行祭奠活动。各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在指定的日期进行探访万景台故居的活动。无论怎样安排日期，因为平壤市内所有的企事业单位都要参加，所以难免要出现人山人海。如果有人掉队，在事后的总结中还要被批评。 从万景台故居的入口处开始各单位要排队参观，需要在人山人海中走个没完。平壤市民因为要从幼儿园开始每年4月份都来一次，所以人们对万景台故居堪称了如指掌。 首先要到金日成的曾祖父、曾祖母以及祖父、祖母的目的敬献花圈。而后要参观万景台革命事迹观，在途经万景台故居登上万景峰。这是当天指定的路线。 在此过程中可以看到“学习地”（据说金日成在此学习并筹划独立运动）、军舰岩（据说几日成在此与玩伴们一起玩耍时高呼“打倒日本鬼子”）、泉水等地。走完整个路线至少需要2-3个小时，从万景峰下来之后就已经很疲劳。 探访万景台故居市场的商贩们也不能例外，所以到时候市场就要关门。统一市场也同样要关闭。 ◆ 参观锦绣山纪念宫 参观锦绣山纪念宫只有那些在单位特别挑选出的人员才有资格参与。从各个地方前来参观的人也很多。被选定为参观对象的人员在一周前要通过对照平壤市民证进行身份确认。参观者在头一天还要参加党委会议再次接受身份确定。 参观当天要尽可能穿着华丽的衣裳在早7点前往集结地点。从早7点开始集结在一起后进行最后的身份确认。完成身份确认后就要在原地等候参观。这里还会出现许多哭笑不得的事情。 通常，某一单位被允许参观的人员如果是30人，实际集结的人员就会是35人。其中的5人为“参观候补”。这5名候补是为了补充因参观当天出现特殊情况出现空缺的人员而选拔的人。如果正选人员无一缺席，这5人就没有参观的机会。为了早7点之前赶到，这些人从有轨电车还未开始通车的凌晨2-3点钟就出门步行来到集结地点，到头来却要原路返回。多么哭笑不得？ 从早8点开始分单位进入锦绣山纪念宫。入场前要接受平壤市民证和着装的检查。胡须没有剃干净或头发不整洁，甚至皮鞋上带有灰尘的人也要被禁止入场。而且禁止携带金属制品（包括裤腰带的金属头），手帕也是禁止携带的物品。 当天迟到或在入场检查中查出的人因破坏面见领袖的“头等大事”而受到“政治性”的批评。他们在此后的几个月都要经历“自我批评”和“思想总结”的煎熬。 ◆ 忠诚之歌演唱会 各单位还会举行诗歌朗诵会和演唱会。人们和着《想念您阳光般的微笑》、《永生的模样》、《领袖的万寿台》、《四年的长河》、《我们民族的太阳节》等歌曲载歌载舞和朗诵诗歌。入选的作品在4月15日的单位活动中演出。 ◆ 赠送花篮仪式 4月15日清晨，各单位到所属地区的铜像或画像，敬献准备的鲜花花篮。鲜花由表示忠诚的个人准备。干部们还有时会在花篮上记上自己的名字。如果敬献的花篮又大又华丽还可以受到表彰。 ◆ 其他活动 - 每年要举办一次名为“4月之春友好艺术庆典”的活动，上演多场描写金日成的出生和革命活动的演出。各个单位要到指定的剧场观看演出，并写出观后感。 - 举行“金日成劳作研究讨论会”。这也是平壤市民和大学生们需要参加的活动之一。 - 各个单位要集体观看4月15日在电视上播出的“4.15庆祝中央报告大会”，并发表观后感和决心。 - 在平壤举行面向托儿所、幼儿园、小学校学生的“礼品赠送仪式”。金日成在世时发放的礼品有校服、书包、笔记本和文具等。而现在一般就只有1公斤糖果类。 - 4月14日至4月18日被宣布为“特别警备周”。以金日成生日期间有可能出现反动分子的策动为由，党干部等各级人员们担任警备负责人，对流动人口进行检查和监管。 - 举行“金日成花、金正日花庆典”。平壤和全国各地都要举行金日成花、金正日花温室的参观活动。 - 4.15庆祝广场舞会。平壤的大学生们集结在金日成广场举行广场舞会。这舞会是由经过选拔且接受训练的大学生们参加的演出。 - 迎接金日成生日，全国各道、市、郡举行少年团入团仪式。 - 4月17日举行“忠诚宣誓仪式”。清晨各单位人员集中在一起，在党秘书的领头下大声宣誓对金日成的忠诚。 金日成命苦，沦为儿子的宣传工具 无论是个人还是国家，为一个死人的生日而如此大动干戈，朝鲜应该是绝无仅有。我在小时候最大的梦想曾经是亲眼见到金日成。但是梦想早已远去。因为我曾在锦绣山纪念宫远远地看见过躺在远处的金日成。我当时的感觉应该说是奇妙的。因为那个驱壳早已不是伟大的领袖。 2006年4月，我在最后一次观看金日成尸体是下了一个决心：等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教育好。同时对生我养我的父母感到真心的感谢。 金日成因为没有教育好孩子，死后也被排除在入土为安的命运之外。作为没有教育好孩子的罪过，代价难免太过残酷。但是也许会有人反驳我的解释。因为将国家留给甚至将父亲的尸首都要利用为宣传工具的如此邪恶的儿子，这也是金日成本人的所作所为。

入住“4.25旅馆”后，训练队伍的指挥体系也得到改编。我们大学的行政科长任命为我们纵队（一个大学组成一个纵队）的总负责人，大学党委员会成员1名、大学保卫员1名、后方负责人1名、大学诊疗所医生1名、大学青年同盟的工作人员1名和生活指导教员1名等被任命为纵队干部。为不到300名的受训学生，派遣了13名教师和15名干部。 参加阅兵式活动的纵队除军乐团以外，总数超过50个。生活变得更有规律、训练强度也变得更大。4.25旅馆里有模仿金日成广场的主席台和训练场，我们每天在那里进行一次全体纵队参加的综合训练。超过50个的纵队按照与实战状态一样的顺序进行训练。综合训练有朝鲜人民军大佐来执行，听说在平壤举行的历代阅兵式都是他指导的作品。 每个横队中，把踢腿动作最差的人安排在各纵队的最后25号位置上。那个位置是“替补位置”。每个总队都为因伤或疾病而出现的人员空白准备“替补生”，而替补虽然参加训练但不能参加当天的活动。 这替补位置在敦促受训生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训练指导员们觉得受训生的训练态度稍微不良，便威胁说会赶到“替补位置”。拼死拼活辛苦1年最终却不能站在金日成广场上，这对所有受训生而言似乎象“死亡”威胁一样有效。 每当感觉训练艰苦时，瞬间会产生“被美国佬导弹击中一了百了算了”的冲动。但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赶到替补位置，马上会回过神来。 受训其间禁止一切家属探视 4.25旅馆里的所有生活内容全都模仿了军队生活。包括清晨起床、把毛毯叠成立方形、整顿白布、检阅队列、独步、用餐、训练、检查卫生等在内，全都是军队式。把毛毯叠成立方形最让人头疼。如果做不好，指导员会掀翻那个人的所有私人用品而折腾人。 每周星期日下午没有综合训练。但由于各纵队之间的竞争心理，纵队训练指导教员们会继续让受训生们训练，阅兵式训练总指挥部却装作不知道。教员们对我们说，“（训练场地）掉下米糕也能捡起来吃的程度（水泥地发亮的程度）为止使劲推（做踢脚练习）！” 在4.25旅馆进行训练期间，禁止父母或家属其他成员来探视。当然，有钱人家或有人际关系的受训生，随时都能见到父母。 在4.25旅馆并不只是进行阅兵式训练，为在思想上武装受训生还会展开各种政治活动。有一次，超过50个的全体纵队用“您在哪里，想念的将军”的歌曲进行过合唱比赛。在同一场所听50次同一首歌，在想念的将军也觉得厌烦。并且，按各纵队组织了“社会主义竞争”，为在比赛中取得第一名，我们纵队清晨4点30分就起床组织进行“马赛克壁画精诚工作”。 活动日临近是最强调的训练是“横列对齐”和“斜线对齐”。收到出发信号后，以第一斜线为标准把队列对齐向前迈步，在经过主席台时高声喊“万岁”，把脚踢到最高位置。只要横列少有偏差，便会抓出出现问题的那一人，让他站到思想斗争舞台上受尽侮辱。我们大学生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军人的标准。姜健军官学校总队和金贞淑海军大学总队表现出全体纵队中的最高水平即一丝不乱。 “为报答将军的爱，保障活动的成功进行” 综合训练过程中要经历冬天，因此训练场上下雪的时候很多。一下雪，全体纵队被动员扫雪。当时我们的口头禅是“除了美国人，最讨厌的就是雪。” 到活动两个月前，我们坐火车到金日成广场进行实战训练。每到这时，道旁聚集想在纵队中寻找子女或兄弟姐妹的人们而引发大的骚动。但每次训练都会封锁金日成广场，因此谁也无法找到想找的人。 活动当日临近时，给参加训练的全体人员发了表演服装和鞋、腰带。还授予了“阅兵式纪念徽章”等。然后，以“为报答这样的将军之爱，要保障活动的成功进行”为主题，按照各纵队召开决议会议。 开始最后实战训练时，受训生的痛苦反而增加。为把脚踏地的声音弄大，给鞋底打上马蹄状的小铁钉，但国家给发的鞋的质量差到固定用小铁钉冒出鞋底，刺到受训生的脚。我们纵队的25名成员中，铁钉顶端没有冒出来刺到脚的只有2名。 终于，活动日期到了。在活动当日不准去擦拭腰带的皮带扣和扣子等金属制品。金属如果发光会被阳光反射，可能给将军的视力产生有害影响。活动前一天，在金日成广场作训练度过夜晚，到清晨3点吃了团饭。 到早晨，5号总局的工作人员来确认活动参加证。随着军乐团的入场式走进活动场所，等待上午9点举行的活动。通过话筒传来嘀嗒的秒针声音，数万名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在活动开始之前给注射安定剂还给每人发3个救心丸，但还是出现了晕过去的人。 为1分40秒付出1年 终于到正点9点，1号欢迎曲（金正日登场的时候播放的音乐）响彻广场，全纵队高声齐喊万岁并哭泣。 我也记不清当时短暂的几分钟。我的头脑一片空白，不觉之间手和脚都往上抬起来。我到现在还分不清楚当时经过主席台是梦还是幻。我曾暗暗发誓“也许这是一生中的唯一一次，我要好好记住将军的脸。” 但活动瞬时间结束。只有1分40秒。就为这1分40秒而献出1年，而我的印象里什么都没留下。 回到4.25旅馆时，所有受训生都哭了。也许他们也为1分40秒而遭受冷热饥饿和强迫观念煎熬的过去1年时间而感到委屈。 活动结束后，我们大学生们沿路受到平壤市民的欢迎，走向锦寿山纪念宫殿。锦寿山纪念宫殿所在广场长达415米，是为纪念4月15日的生日而进行设计的。 为去世的金日成躯体进行阅兵式 我们大学生纵队在锦寿山纪念宫殿又举行一次阅兵式后，才彻底得到解放。现在回想起来，只为1个人数万名进行1分40秒的疯狂的活动是荒唐之事，而且去找去世的人的坟墓，高喊他的名字和万岁，也不是具有正常思维的人去做的事情。 我当时真得无法相信训练真的结束了。在举行阅兵式训练期间，谁都要写“忠诚日记”接受检阅。我整理日记本后才发现，入住4.25旅馆之后为期6个月的时间内，练习穿过金日成广场的练习次数达到556次。就是说，我们为1分40秒付出了1年时间，为1次行进，进行556次的穿过练习。 阅兵式结束后回到学校，学校给参加阅兵式的学生表彰性的休假，让他们回家休息一阵。共和国政府曾给参加团体操“阿里郎”的每个人发了彩色电视机一台。此后，每次进行阅兵式全国上下都好奇参加阅兵式的人得到了什么礼物。 阅兵式结束后回家，邻居们便问我的父母“你们家儿子收到了什么礼物？”参加阅兵式而收到的国家礼物就是阅兵式表演服装和腰带以及刺脚底的鞋。另外还得了膝盖关节炎和消化不良。 我至今没有大学新生时期的记忆。为期1年的阅兵式训练使原本健康的身体和心灵生病。健康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原来比别人优秀的头脑像机械似地运转最后成傻瓜。冷、热、饿、困等只留下用身体才能感受的本能。最终给我留下的只有羞耻。 观看团体操时请不要鼓掌叫好 但通过当时为期1年的阅兵式，我开始能面对把人当成玩偶的朝鲜社会的矛盾，发现腐败的干部集团的背后面貌。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但已模糊地认识到自己要走的路。因为那次阅兵式才有现在的我。 我想拜托读到这篇文章的外国朋友们。如果有机会去看朝鲜的阅兵式或群众艺术活动，请不要鼓掌并叫好。那是朝鲜人民用血和泪水凝结成的形象。 看到那一场面鼓掌的行为，与观看动物的妙技时鼓掌并无两样。看那场面时笑出声是不把朝鲜人当人看的意思。如今我们因金正日独裁无法去过象人一样的生活，但请你们不要忘我们朝鲜人也是跟你们“同样的人”。

进入21世纪之后，朝鲜沦落为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 金日成在执掌大权之后的半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在高呼“主体”，结果却变成只有向南朝鲜和世界各国伸手乞讨才能维持温饱的“国际乞丐”。 在过去的10年间，我们的党和政府以及普通老百姓都已经习惯了靠国外援助度日的生存方式。从人类生活的道理上讲，自己处于暂时的困境时接受邻里的帮助，自己有富余时能够帮助邻里，这是只有人类才具有的美德。 但是如果成为伸手乞讨成为定式，而且对此也感觉不到丝毫愧疚的“职业乞讨者”，那么问题就不一样了。 我们朝鲜之所以沦为这样的乞丐国家，是因为缺乏能够像样地引导国家的人才。南朝鲜或外国人似乎认为是因为朝鲜知识分子被单一思想所禁锢才不能发展政治或经济。这并非错误的指责。 但是缺乏思想自由这样的理由还不够解释自然科学和应用科学方面的落后。因为思想和知识属于完全不同的领域。 大学生活中军训就占6个月 朝鲜知识分子的水平日渐低下的原因在于在大学期间无法认真学习自己的专业课程。 笔者虽然见识不多，但是在笔者看来，朝鲜大学生经历的是世界上最忙碌和最痛苦的大学生活。我听说韩国的大学生在一年中，只有一半时间听课，余下的全部属于个人支配的时间。 但是朝鲜大学生们的现实是，由于包括军训在内的农村支援等国家种活动太多，甚至学习自己专业课程的时间都不足。 先来了解一下当前朝鲜大学教育的现状。 朝鲜的正式大学课程是4年半。只有培养中小学教师的教员大学才是3年。但是其中的6个月是所谓“教导训练”的军训。 朝鲜的大学生无论是谁都要在大学2年级时接受教导训练。服装要换成军装，甚至装备都要携带齐全，在教导中队过军人生活。 教导中队大都地处市区周边。教导中队的中队长和政治指导员以及士官长都由现役军人担任。这属于为大学生真实体验军队生活而采取的措施，服完兵役的退伍军人大学生也不例外。 “军人就得有军人样，偷窃也要学会。” 教导生活氛围夏季教导（4-10月）和冬季教导（11-3月）。完成6个月教导生活的大学生被授予“预备役少尉”称号。 第一个月是集训期间。这时候要接受高强度训练。尤其要反复进行平整四方地整顿毛毯和被褥以及入睡时放置在头部部位的军装的训练。 如果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就会让你重复无数次。有时甚至要重复一晚上。如果还是做不好，就得背负自己的被褥跑步到山顶。 现役军人的中队长或士官长们称要连根拔除大学生们的知识分子劣根性，所以不断地加大训练强度。就像他们所讲的那样：“我们正在穿着被汗水浸透的军装跑步在灰尘中时，你们却穿着齐整地坐着学习。所以在这革命化期间好好地让你们尝尝颜色。” 参加夏季教导的学生还要做农活。各教导中队在自己的副业土地里种植蔬菜和玉米等。但是农作徒有虚名，实际没有什么收获。因为没有底肥，也不给施肥。 食堂服务也由大学生负责。有趣的是蔬菜和副食品也要由大学生负责准备。一句话就是，自觉地到附近农场田地里偷来。“军人就要有军人样，偷窃也要学会。”这时士官长们的做事方针。 食堂服务生们每顿要做3种以上菜肴。可是因为缺乏材料，只能将萝卜切成方形、圆形、三角形说成是“三种菜肴”。没有食用油，只放咸盐炒就是“菜”，放水煮就是“汤”。 教导生活中最大的痛苦无疑就是饥饿。由于士官长私自转卖中队配给粮的事情时有发生，学生们时常连杂粮饭都吃不饱。 因为这样，在教导训练场周围的人家往往面向教导生们做生意。有卖面并的、卖酒的、卖豆腐的。但是到周围人家购买食物如果被发现就要受罚站岗。所以在夜间查房结束睡眠时间开始后，许多学生都偷偷跑出部队到附近人家买些人造肉饭或面包等。 只要交纳1吨煤，就可以在家休息一个月 但是这也只是有点儿钱的人家孩子们才能有的事情。穷人家孩子们没钱买东西吃，只能饥肠辘辘地等着入睡。 富人家孩子们甚至能减少一两个月的教导生活。因为众所周知教导生活的艰辛，富人家孩子们向教导中队干部们贿赂钱物，以换取在家休息的时间。 例如，向教导中队交纳一吨煤就可以在家休息一个月。还有给士官长送一盒“黑猫”香烟就能获得一天的外出时间。只是一两天左右的话，士官长就可以搞定。想要一两天以上缺席训练，就得向中队长或政治指导员“表示表示”。 有钱的学生缺席后，剩下的学生就要加倍痛苦。因为人员减少，剩下的学生们要担负的任务相应加重。基本上每个人需要站2小时的“阵地岗”，如果有学生外出或缺席，站岗时间就会增加。 所以节假日时，穷人家孩子要站8-10小时的“阵地岗”。在朝鲜，穷人的悲哀对于大学生也不例外。 进入教导生活的女学生的头发不得长于耳垂以下，也不能携带化妆品。所以家庭有钱有势的女生们干脆在家度过整个教导期。 虽说是教导期，授课还要进行。因为名义上是大学生。教导期间的基本科目是《祖国统一史》和《美帝国主义侵略史》，外加2-3个专业课。 因为农村支援和活动动员，讲课时数都被缩小 从数字上看，大学期间除去教导训练还有4年时间。但是实际上学生在校听课的时间只有2年左右。 首先，每年的春秋两季有所谓的“农村支援战斗”。大学生们的农村支援战斗在春季插秧季节为40天，秋收期间为30-40天。而且在平壤越有名的大学就有越多的国家动员活动。 参加活动训练的学生就无法听课。通常在2.16金正日生日或4.15金日成生日举办的国家阅兵式活动需要6-8个月时间。学生在这期间就得放弃学习。 大学生火炬行进活动也需要2-3个月的练习期间。再加上在春节或国庆日平壤的大学生聚集在金日成广场举行的庆祝舞会活动也需要2-3个月的训练期间。 这还不是全部。学生们还要到各大学所有的农场进行大学副业农场动员，也需要几个月时间。还有参加革命遗址或战地遗址巡礼的学生们也要停课几个月。 这样一来，授课计划不断被推迟，到了学期快要结束时就得缩小课程。这样也无法完成授课时就只能在星期天授课，要么就在一天内讲授5个科目。在1个课时内讲授2个课时量，这在当今朝鲜的大学里已是司空见惯的事情。